第六十八章 一篇铺垫(2 / 2)
少年静静地看着吃得开心的老人,心里却不断地泛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,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何。
老人欢欢喜喜地吃着手里的腊肠饭,不时拿起那碗香茶奶茗。
突然,一阵风飞过,老人的表情瞬然间就变了。
少年还在吃着自己手上的肉包子,并没有发现老人迅速变化的表情。
而藏书人却是抬起了头,一脸警觉地环望着四周,眼神突然变得很是锐利起来。
秋和站起身,去往小厨房里拿多一副碗筷,仍然没发现什么异样之处。
而坐在原位的老人,此时却狠狠地盯着某个角落,显得相当的戒备严肃。
只听见他拿起木筷子,往自己的碗上敲了几下。
“咚、咚、咚、咚咚咚咚、咚…”
院子的角落里,那阵风声戛然而止,转瞬之间朝另外一个方向奔出来一个黑影,消失不见。
少年从厨房端回来一副碗筷,瞧见老人正在敲碗,不由得皱起了眉。
“师傅告诉过我,不可以这样的敲碗的呀,嗯…好像只有乞丐才会这样子的。”
一脸凶狠的老人此时抬起头看向少年,眼神竟变得恢复如初,呆呆地望着少年笑。
院子周围的风声,霎时间,都停了下来。
……
离宫苑的那间书房外,飞掠过来一道黑影。
书房里的那个男人拉了下铃铛,示意让他进入书房。
黑衣人一身暗夜行装,身手矫健无比,蒙着的脸上露出一双剑眉星目,显得相当的帅气。
他小心地推门而入,单膝跪地,朝着巨大书桌后的那个威严中年人行了一个抱拳礼。
“禀大司宫,秋和前去光德坊了。”
释尘风微微抬起来的脸上立马飞过来一道锐利的目光,显得镇定而霸气外露。
“你慢慢说。”
“是,大司宫。禀大司宫,秋和前去藏书人家处,是说少爷所托,他进门后不过很是正常地照顾藏书人饮食而已,并无异样。然而鲁堂却不小心暴露了,被藏书人发现,他在自己的碗上轻轻敲了好几下,鲁堂便迅速没影儿了。”
释尘风方才刚刚低下的头又缓缓抬了起来,一脸表情高深莫测、耐人寻味。
“什么意思?”
黑衣人却心领神会,知道大司宫是在问那段敲碗是何意。
他想了想,伸出了两根手指,在另一只手腕上,也轻轻敲出来一段节奏。
“咚、咚、咚、咚咚咚咚、咚…”
释尘风的双眉猛地一挑,狠狠地大力拍了一下桌子,从太师椅上猛然间站了起来。
“你怎么说?”
释尘风仍然保持镇定问着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,但语气却已经有些怒不可遏了。
“禀大司宫,属下并不知此话之意。但是鲁堂听过这话,便迅速转身离去。”
黑衣人一脸镇定地汇报着自己的话,没有因为释尘风的动作而改变自己的心态。
但释尘风的脸却已经有些扭曲了起来。
黑衣人当然知道他为何会如此暴躁。
因为,这整个宗华京都,最擅长这种字节推算两个人,一个是现在愤怒不已的释尘风。
另外一个,就是那条幽深小巷子里的藏书人。
而在十五年前,这间书房里,坐着的,却是另外一个人。
鲁堂正是二十年前供职于离宫苑,当然相当明晰主子的密令。
但是令释尘风愤怒惊愕的原因在于……
他从未听过这段密令。
无论是自己钻研、还是后来上位时各方密报资料,都没有一种字节是这样子的。
释尘风的双眼都暗暗地眯了起来,一双锐利的眼睛刺出来凶狠的光芒。
书桌前的黑衣人却直接行了一个抱拳礼,立马转身在房间里消失不见。
可是书房门外,却又立马紧接着蹲下来了另一个黑衣人。
站起来的释尘风冷静地说了一声:“进”。
门外蹲着的黑衣人,马上推门而入,也是同样单膝下跪,行了一个抱拳礼。
“禀大司宫,秋和去了光德坊,带了许多吃食看望藏书人。依秋和所言,是因为少爷所托方才前去看望藏书人。”
释尘风此时却丝毫没有表情,说的话也一点儿波动情绪都没有。
“没有了?”
鲁堂一愣,抱着拳微微低了一下头。
“是,大司宫,便没有了。”
书房里久久地充斥着一股诡异而紧张的气场。释尘风不开口说话,久这么静静地看着半跪着的鲁堂,满眼都是耐人寻味的眼神。
而半跪在地上的鲁堂此时心里却逐渐开始乱成一团,宛若被油锅煎急了一样,既一头雾水,又满心油火相烧。
他的额头上开始微微冒出一滴又一滴汗,但仍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、越发恭敬地行着礼、抱着拳,一动也不动。
释尘风什么也没说。良久,他挥了挥手,示意鲁堂出书房。
中年人的手大大地在空中挥了一下,让鲁堂简直是如释重负。
鲁堂轻轻再行一礼,脚步便急匆匆地往门外退去,显得有些紧张而急迫。
鲁堂方出,书房门刚刚关上,一阵黑旋风又降落在这书桌前面,安安静静地跪着。
“属下不明,大司宫何以不提此事?”
释尘风那锐利的双眼此时却显得忧心忡忡,不由得有些令人惊讶。
“多事之秋啊……”
他转过身,望向窗子外面透进来的秋光,静静地靠在太师椅背上,想了想,又抬起头。
“没想到这么多年了,还能有这么多事儿是藏着的。
我得慢慢等,耐心的来。
那鲁堂,得留着,一个一个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