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章 震撼人心的尾声(1 / 2)
翁卫这几句话一出,全场都哗然了。
所有人都明白,这翁卫已然情绪失控了。
主台上的几个老人,看着台下声嘶力竭、歇斯底里的翁卫,一个个摇着头,相当的失望,不住地叹息。
但是翁卫眼前的祁阳却完全没有在意对面发狂之人的狂言妄语。
他居然还是那么平静地站在那里,挺拔如玉,风姿特秀,萧萧肃肃,爽朗清举。
和他对面萎靡愤怒、逼仄苦涩的翁卫,瞬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祁阳那低沉醇厚的声音却再次如秋水一般平静地响起。
但这一次,他那明明平静无波的声音,却让在场所有人都炸开了。
特别是炸开了翁卫的心。
“我之所以主才性离,是因为没人比我更清楚,在努力面前,天赋它就是个屁。
我祁阳并不像你以为的天资出众,要不然,我早就如行山师兄一般脱尘而去。
你主才性合,那随你去。
但是你到底清不清楚,你是一个大宗师啊。
你还是一个大名士啊!
你的一言一行,完完全全会影响这场下所有的学子。
你为了赢我,妄用经文,卖弄雕虫技巧,甚至完完全全已然失却一介宗师的气度与品格。
你既然作为强者,那就更应该担起强者的责任,而不能一味钻着一个短浅目标。
你到底懂不懂啊!?”
......
所有人都哗然了。
他们完全没有想到,祁阳原来是这种想法。
主台上的那些中老年人,此时看着祁阳平静而愤怒地质问翁卫,却不知为何,一个个都心生感慨。
“他真的没有变...”
原天冬暗暗感慨着。
而冷酷老人却跟着回了一句:
“他是没有变啊。
但也幸亏他一直都这么强。
第一一直都是他,所以,他没有变,别人也无可奈何啊。”
场上所有人一听,都被这句话震住了。
那几个首榜少年,听到这句话,更是大为惊动。
朴硝老人摸着自己稀疏的白毛胡子,微微地点了点头,也很是同意冷酷老人的说法。
“这几年,宗华的清谈是越来越金玉其外、败絮其中了。许许多多这些清谈的人,全只在乎着那些个名利输赢,花招技巧,浑然忘记了最初清谈的目的。
他祁阳现如今这么愤怒,恐不是因为这一场才爆发的,怕是许久以来就已经积累的愤怒吧。”
三位首榜学子一听,都有些恍然大悟。
但那位头发发灰的中年人却抬起头,继续叹息:
“也幸亏有他一直是第一,幸亏他一直没有变。
要不然,这可真的大乱了啊。”
......
场上诸人此时吃惊地看着两大名士,一点声音都不敢出。
而翁卫双眼瞳孔已然渐渐放大。
他的恐惧和情绪已然慌乱无比,宛若惊涛骇浪、排山倒海般肆意涌流,将他的心冲击得浑身是伤。
他没想过祁阳居然会是这么想。
他看着眼前一脸愤怒与失望的祁阳,面对着祁阳对自己露出来的失望,翁卫心里冒出不断的恐慌。
翁卫张开了嘴巴,想要说些什么,挽救些什么,解释些什么。
但是祁阳却丝毫没有要停下他说的话。
他那低沉醇厚的声音,继续平静无波地如秋水一般流露出来了。
“而翁卫,你我之间,我从不觉得你比我低下无能;
我也丝毫不介意你会不会超过我。
我主才性离,真是因为,我自己就是这样上来的。
我也相信,你们都可以这样上来。
但是,你却始终以为,才性为合。
所以你认为,天赋高,才是我一直在你前面的原因。”
祁阳这几句话简简单单的话,如重锤一般,一锤一锤地极深极大地打在了翁卫的心上。
翁卫的心里,一直以来,的的确确就是这么想的啊...
他祁阳,不正是凭借着超高天赋,所以始终稳坐第一,无人超越;所以自己始终也赶不上他、始终逾越不了这座大山吗...
他祁阳本身天纵英才,再怎么刻苦奋斗...又怎么可能比自己更加努力呢?
他凭什么高高在上、赢得一切之后,转过身来,跟自己说才性为离?
翁卫盯着祁阳的眼里已然烧满了妒火与怒气,全部都是不甘、怒气、与自卑。
但接下去祁阳的话,却终于如一道电闪雷鸣般轰隆一下子劈倒了翁卫仍在顽强挺立的心。
“翁卫,因为你始终认为才性合,所以你认为我是因为天赋高,你才超不过我。
但是你从来没有想过,正是因为你认为才性合,所以你给自己找了个理由。
理由就是因为我天赋高,所以你才超不过我。
因为你不认为自己能够超过我。
那你就真的永远超不过我。”
祁阳盯着翁卫这样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。
......
“因为你不认为自己能够超过我。
那你就真的永远超不过我。”
这句话如飞鹰空气一般在翁卫的脑海里不断地盘旋环绕,一字一句地深深刻刻地烙印在了翁卫的心头。
“啪嗒”一下子,翁卫的麈尾掉在了地上。
翁卫家的老仆人跑上来,一脸焦急担忧地捡了起来,望着自己的主人,心里忧虑十分。
而翁卫,此时呆呆地站立在当场。
已经讲不出任何一句话。
......
现场的所有人听到祁阳这句明明平静如水、却宛若一声惊雷的话语,全都惊呆了。
全都陷入了沉默。
全都陷入了深思。
所有人,都静静地看着被祁阳这句话打击得呆若木鸡、如丧家之犬的翁卫,眼睛里纷纷投射出许许多多复杂的目光。或同情,或可笑,或无奈,或失望。
众人都以为,翁卫当真是败了。
但下一秒,众人有些震惊。
翁卫突然抬起了头。
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祁阳。
“但是我从来不认为,才性合,是错的。”
大家望向翁卫的目光都显得有些惊奇。
这是他自刚刚情绪恢复以来,说的第一句话。
这句话,也正是翁卫想要问祁阳的问题。
翁卫此时虽然仍然萎靡不已,看起来已经变得极为虚弱。
但此时的他,已经稍稍恢复了一些。
似乎是因为祁阳刚刚那句话,极大地摧毁了他的许多想法,让翁卫自己心里那团火瞬间被一盆清水浇灭,宛如当头一棒,把翁卫以前许许多多的执念都击得破碎。
但翁卫却似乎理智起来了。
所有人看着翁卫,觉得此时的他,仍能这么快说出这句不失道理的话,果然还是一介大宗师,没有失却判断与最基本的清醒理智。
翁卫此时的心里,只剩下这么一点简简单单的信念仍在支撑着,宛若残垣断壁,仍在支撑着七零破碎的内心。
他静静地看着祁阳,说出了这句话。
他想问祁阳,才性合一定有道理。
为什么他会完完全全地否定它。
他想问祁阳要一个答案。
......
主台上的朴硝静静地看着此时场上的清谈会,不禁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感慨。
秋和望向朴硝,对朴硝小声地说了一句:
“师傅,翁卫先生何以不明?”
朴硝一愣。
身边人都愣了。
他们没想到秋和此时会问出这样的话。
他们全都认真地听着翁卫的话,跟着翁卫的思路,也想听听祁阳给出一个答案。
但此时的秋和却问他们:为什么翁卫还会问出这样的话?
他们一个个都有些吃惊,不知道秋和是什么意思。
秋和想了想,望着台下的祁阳,小声开口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