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陷入了沉思（2 / 2）

瞧见这事儿就要不成了，赵宝珠张了张嘴想反驳，可是想来想去，偏就想不到有什么能反驳的话。方一想到，话就到了嘴边，她便说了出来，“可是这事儿我已经跟师傅商量过了，师傅说过，体虚的人练武并不是不可以的。以咱们两家这样的，什么滋补的东西弄不到手？练武之时只需注意着些就不会有事的。”

这样一来，局面便僵住了。

场中的气氛有些沉默，莫明芝一个个人打量了过去，扫了一圈便垂下了眼睛，心底清楚莫烟云的目的。这件事与她并没有干碍，她也就更不愿出这个头了。

赵宝珠开了口，莫烟云便不好再开口阻拦了，以免赵宝珠对自己观感不好。她与莫岚交换了一下眼神，莫岚正站在莫明芝的身边，此时她的手躲在宽大的袖口里，趁机拉了拉莫明芝的衣角，给她使了一个眼『色』。

被这姐妹二人使唤惯了的莫明芝心里发苦，明白这时该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。

她向前一步，不敢看赵宝珠和莫青君，更不敢看老祖宗和大夫人，只是低着头。直到莫岚不引人注目的轻轻踢了她一脚，她才抬起头来，开口说道:“各位长辈，这件事情关乎到六妹自身，不若问问她自己的意思罢？”

莫明芝平日里要倚仗莫岚姐妹二人，可是此时老祖宗已经在府中掌权，她更不敢去得罪老祖宗。所以这件事情，她虽明知这么说，那姐妹二人必然不满，她也不得不这么说。

她的话提醒了众人，长公主点头，看向莫青君，“是了，我们在这想了半日，却把你自个儿给忘了。你同我们说说，你是不是真的想习武？若是你宝珠姐非拉着你去的，你别怕她，大胆说出来便是”

这话的意思，便是让她自己做主了，而那深层的意思则是不太赞同。

毕竟莫青君这身子差是众人皆知的，若是在自家给练出个好歹来，她纵是与莫老祖宗关系再好，也担不起这个责任。

莫青君早已把众人的表现收入眼中，正看得起劲。莫明芝将球给踢到了她这儿，倒也不出她所料。

她笑了笑，开口说道:“既然咱们都搞不清楚，不如这样，让府上的大夫替我瞧瞧如何？瞧过之后，我能不能习武，大夫必然是清楚的。”

她这话一出，莫烟云的面『色』就变了。

莫岚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，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些什么。

她的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，莫烟云早已从自家姨娘那儿知道了。虽说此毒隐蔽，寻常大夫未必能看得出来，可是赵府可是有一位长公主的，兴许有一二个御医也是可能的。便是没有御医，赵府这样人家的大夫肯定也不会是庸手。

倘若届时被他看出了什么，那还得了

莫烟云站在偏旁的位置，方才变『色』不过一瞬，除了莫岚倒也没人发现她的异样。

她此时已经收敛住了心神，面『色』已与方才一样了，“若是六妹如此想学，咱们阻拦也没什么意思。你身子虚，大夫来了大抵也不过是那么几句老话，倒不如同宝珠姐那位师傅所说的，习武之时多注意一些便好了。莫要练得太累太久，锻炼锻炼身子也是好的。”

相比起被发现莫青君身子的端倪，倒不如让她与赵宝珠一块儿习武，至少后者最多算得上是麻烦，而前者则是有『性』命之忧的。

下毒手残害家中嫡女，这可是重罪倘若被发现，那可就不是被逐出族里这么简单了。

她心中愈发的着急，不由得有些慌『乱』了起来。她自己心中明白的很，深吸了一口气，缓缓地吐出，面上的表情又恢复到了那原先担忧的神『色』。她诚挚的看向莫青君，如一位感情深厚的长姐，“我也是担心你的身子，你若这么想去，我可不拦你了，省的你到时候还要埋怨我呢”

大夫人点了点头，“你三姐说得对，她也是为你好。至于请大夫过来……”

她有些拿捏不定，不由得看向了老祖宗。老祖宗缓缓地摇了摇头，她便又接着说道:“请大夫来也是可以的，只是这习武之事，还得好好商量才是。”

莫青君心中明白，那大夫来了实则是看不出什么的，她这么说，也不过是想提醒一下她们罢了。

什么时候她能请的动毒医舒临钧出手，那她身上的毒才有解开的希望。这件事儿她藏在了心里，放入了今后要做的事情里。只是至今她都没有想出一个可以打动那怪人的法子，所以才没行动。

她看着莫烟云，面上一片感动的神『色』，开口说道:“三姐待我这么好，我心里明白。”

其实她也并不想让她们发现，除了毒医，别的大夫都发现不了端倪，所以便顺水推舟了。“若是如三姐所说的，那倒也不错。就不用请大夫过来了，让宝珠姐把她的师傅请过来不就行了么？习武之人自有眼光，让她瞧瞧就能知道我究竟可不可以练武了。”

众人商量了一下，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，便让人去请了赵宝珠的师傅过来。

赵大夫人趁着师傅还未到，提前向她们说明了，“宝珠的这个师傅是特地请过来的，本事大的很。但凡有真材实料的，也往往有些古怪的脾气，你们见了还请莫要见怪才是。”

大家纷纷摆手表示不会，心中却不由得对这位女师傅愈发的期待了起来。

对于这位师傅的传闻，众人都有听过。她本是道姑，后来与门中师姐吵翻，『性』情执拗又不肯低头，这便自己出了师门。一个女子出去云游四方，着实是辛苦异常的。她自己坚持了下来，还将学会的功夫融会贯通、自成一派，算得上是武学上的奇才了。

而这一位脾气古怪的名头却是比她武功上的名头要响亮的多，正如莫府里的那位毒医舒临钧一般，这一位也算得上是赵府的招牌之一了。

莫青君是有心在她手下学艺的，只是以这一位的脾气，未必肯收她。

不过……她想到了当初在那毒医手上的日子，心中一片坦然。比起毒医那漠视人命的残酷脾气，这位道姑也不过是『性』子有些古怪罢了。最多是难说话，还不至于会随意危害旁人的『性』命。

而那一位毒医大人，则是兴致来时便会拿身边人试『药』的，也不会管对方被试『药』了之后是死是活。

等了不到一会儿，那道姑便到了。

众人的眼都不由自主的朝她的身上看去，她是一个身量高挑的女子，比起一般的女子都要高上许多。便是在北方，她这样的个子都是极高的，南方的许多男人都比不上她。

与想象中不同，这并不是一个看上去刻薄不好说话的人。恰恰相反，这是一个极其有风情又满面笑容的女人。

那原本因为身量而带来的冲击感，便就这样在她的笑意里全然消融了去，只剩下满满的对此人的好感。

她再一开口，便彻底颠覆了所有人对她的印象。众人在脑中都不由得想起同一个问题，那传闻中如虎姑婆似的女人，真的是面前的这一个么？

“段氏慧娘，见过在座诸位。”

这声音柔和清婉，甚至比得上诸多伶人的婉转动听，除去那高的有些叫人不自在的身量，旁的都与一般江南女子并无不同。此时瞧上去，不说是会武，便说是哪家手无缚鸡之力的新『妇』，也是有人信的。

见众人都不说话，段慧娘也早已习惯旁人的这副反应，自顾自的说了下去，“不知诸位唤我前来，有何要事？”

毕竟是在府里见得多了，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赵大夫人，她笑着回了话，“是这么一回事儿。宝珠说她也同你谈起过，要收莫家的小女儿为徒，让她们二人一块儿习武的事情。只是今日我们几个坐在这儿一起商量的时候，担心这姑娘底子太差，经不起『操』练。我们几个在这儿争论半日都没有个结果，所以便想请你过来看上一看。”

“哦？原来如此。”段慧娘在几个姑娘之中扫了一眼，目光定在了莫青君的身上，“这一位想必就是了罢？”

赵大夫人点了点头，“师傅不愧是师傅，眼光老辣的很。”

看着莫青君，段慧娘陷入了沉思。过了许久，她对莫青君招了招手，“你过来让我仔细看看。”

瞧莫青君动作还有些慢，赵宝珠便忍不住了，拖了她的一只手迅速将她拉到了段慧娘的跟前。原本在旁人跟前半点规矩都没有的赵宝珠，此时面容肃整，端端正正的立在段慧娘的前面。

段慧娘也不在意这个，伸出手来『摸』了『摸』脉，又捏了捏她身上其他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