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8章 不敢问出口的话(2 / 2)
萧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,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,萧烈也正满脸哀伤站在一旁。
满屋子的血腥气中,掺杂着浓郁的悲伤。
南傲天看着眼前场景,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。
可用不能一句话不说吧,他走到萧王面前,低低道:“萧王,正儿他没事就好,哎…真是惭愧啊…”
“你一声惭愧就完了吗?”萧郡主嚯一下站起身子,指着南辰质问:“他无缘无故要杀了我二哥,你一句惭愧就想抹平吗?想都不要想,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。还有,我听下人说,我二哥是追刺客才追到他面前的,说不定他就是要杀我父亲的凶手呢。”
忽然她双眼一亮,像是想明白什么事一般,道:“我知道了,你们这次来我萧家本来就是想找我萧家麻烦的,之前太子莫名其妙死了,说不定就是你们自己人动手杀的,反而诬陷到我头上。后来证明你们错了,你们没了证据不能诬陷我了,一计不成又生一计,索性要杀了我父亲。被我二哥发现后,又要杀我二哥灭口!是不是?”
不得不说,天真烂漫的萧郡主真是难得脑袋灵光一回,语速极快哒哒哒将这番话说了出来,听的知道不知道的众人一愣,不过倒也听出来点门道来。
比如秦岳、楚少鸿,还有安若卿。
几人都震惊地看看南辰,再看看脸色铁青的南傲天。
南傲天冷哼一声,沉声质问:“萧王,你这是什么意思,事情还没有弄清楚,你就纵容你女儿这么说话,还把太子的事情也混在一起,这是在污蔑,我南朝堂堂一个皇子,岂是能随便污蔑的?”
萧王始终都低着头,那怕南傲天这般质问,都未曾抬头看一眼,他声音带着一些沙哑,似乎有着无尽悲伤,“南王,我亲生儿子从小一直待在盛京,在盛京长大成人,从小到大,从没有承欢在父母膝下一刻。你知道吗,我每一天每一夜,无时无刻不在想他,就只能一遍遍回忆他很小时候的趣事,每次深夜里,我有时候太想他了,一晚一晚的睡不着,怎么办呢,他只身在盛京啊,看不到摸不着啊。我就只能写信,可写了信又不敢真寄出去。你知道为何不能寄吗?”
萧王说到这里的时候,坐在床榻边上抹泪的王妃,一下子哭了出来,用手帕捂住嘴,呜呜咽咽痛哭出声。
南傲天想要说的话,一下子被堵在了嗓子里,沉着脸听着。
萧王没有哭,他的声音是一种侵满悲伤的苍凉,“刚开始我不能寄出去啊,因为那时候政儿太小了,什么也不懂,骤然离家,他很不适应,也不习惯,他想家,很想。吃不下饭想家,睡不着想家,生病了一个人更想家,我想让他自己尽快适应一个人在盛京的生活,所以我不能给他寄信。再后来,他寄回来的信也少了,我又怕圣上多想,也不敢给他寄信。他一个人在外面没有父母照顾,幸好有圣上疼爱他照顾他,我很感激。可是啊,他这个孩子啊,吃了多少苦啊,我心疼他啊。他好不容易回家一次,可是就在成人这一天莫名其妙差点送了命啊!”
他豁然起身,蹬住南傲天,双眼通红,满是苍凉,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,无尽苍凉,看着这样的萧王,南傲天不自觉的移开了目光,不愿与他对视。
萧王脸上青筋狰狞,他几乎是用吼的说:“南王,你说我女儿说的过分,过分吗?啊?我儿子差点死了,凶手是谁,那么多眼神看着呢,你还想为他辩解吗?我们南朝的法制还存在吗?”
一向风趣儒雅的萧王像个泼妇般,这是被逼到极点的表现,南傲天心里叹息一声,原本还想谈谈看有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,或者让南辰与萧政对峙一下,或许会柳暗花明,可萧政刚从鬼门关逛一圈回来,萧王又这般怒极。
最终,南傲天哭着声音道:“萧王放心,这事我会明明白白上奏给圣上,我相信圣上不会偏袒任何一人,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,一定会给萧家一个交代的。”
这话,相当于一锤定音。
南辰死死握紧拳头,没有说话,
现在不是他能说话的时候,萧王恐怕也是算好了,不给他辩解的机会。
他静静打量正在昏迷中的萧政,很认真的打量,这一次他输了,不过他会好好记住今日的耻辱,总有一日,他会让所有人加倍奉还!
萧政,你记住。
今日你没死,他日,你必死无疑。
事情闹到最后,所有人都筋疲力尽,南傲天留下一句,他会在萧家多住几日,等待萧政脱离危险,等圣上回信。
最后众人各自回了院子。
入夜后,沐九歌独自站在院子里,丫头们规规矩矩站在各自位置上伺候,这些丫头都是新换的,下午她回到院子后,初一亲自领着人将以前伺候的丫头换了去。
还记得,当时她问初一,“他还好吗?伤是真的吗?”
初一看着她的眼睛内有些愤恨,“您关心吗?”他说完后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,立马向她致歉,道:“您放心,我家爷他不会死的。”
初一的语气好像她才是那个害了他主子的人,可从头到尾她什么也不知道不是吗?
从头到尾,她都像个傻子般,受人摆布,受人折腾,期待别人救她!
多可悲。
她自从再次清醒后就一直告诉自己,她这辈子的命运只能握在自己手中,绝不会再被人影响,可最终她还是将心迷失了,竟然将所有的安全完全交到别人手中。
呵…多可笑。
随后,初一走了。
沐九歌似乎只想知道这一件事,其他的,算了。
他没事就好啊。
最终,她也没有问出口那句深深埋在心底的话,“这一切,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吗?他知道萧烈的计划吗?知道南辰也去了那个院子吗?”
似乎这些已经很明显了,不需要问,也似乎…
她不敢问,她害怕听到答案。
抬头望天,今日是个好天气,无风,星辰很亮,她最喜欢的那颗星孤孤单单坐落在一处,周围所有的耀眼光亮似乎都与她无关。
有丫头匆匆来到她身边,行礼,禀告:“娘子,六皇子求见。”按规矩来说,深夜里孤男寡女绝不能共处在一个地方的。
可这两人一个是皇子,一个是大巫传人。
小丫头只能来禀报,让主人自己选择了。